落葉時節(jié)
嚴巍
天氣一日比一日涼,初冬時節(jié),天空藍得清澈。無垠的深邃,令人靈魂清爽、思緒飄然。
那忙碌收獲的農(nóng)民,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。望著南去的雁陣,聽劃破長空的留聲,他們長吁一口氣,該歇歇荷鋤雙肩、享受愜意心情了。
腳下的葉片,一枚又一枚,在風中,它們打著滾。站在枝頭的樹葉,以一生的綠意裝飾著小村農(nóng)舍,守候著人們的出行,傾聽著鄉(xiāng)村的故事。藍天清悠底色的美麗,與雨滴混響妙不可言的旋律,呼喚清風和鳴伴舞。
鄉(xiāng)間的綠葉,無時不是詩一樣的語言,鄉(xiāng)村儼然鋪陳延展的散文。樹葉累了,也要收獲冬藏了。它收藏的是一生的經(jīng)歷,小心折疊起曾經(jīng)的豆蔻年華。早春的嫩綠,在交替的時間里漸次豐腴、青壯。陽光里、風雨中,它不斷吮吸、積淀,走向成熟季節(jié)。漸漸金色的每一枚綠葉,深閨久久,隨風而嫁,嫁與鄉(xiāng)村胸懷,羞澀著躲進小路一側、農(nóng)舍一隅,享用冬日的溫煦陽光。
朔風近來,金色的落葉飄飄灑灑,宛如天女散花,也似飛落覓食的群鳥,實在無從定格其間的美妙。落葉追著風,前呼后擁、推推搡搡,結隊完成最后的故事。小小葉片,在陽光下晃著人的眼睛,成為大地的收獲。大些的葉片,猶如誰個失落的彩箋。那金黃箋頁,定然有一首首情思綿綿的小詩,寫進葉脈、浸入葉心。那一枚枚紅葉,或舉在枝頭、或撫挲手中,還有幾枚已經(jīng)夾進鎖定的精巧日記芯中,它不安分地從心靈向外探望,欲言青春的心事。
漫步河邊,眼見幾片楊葉離卻枝頭。飄向水面,瞬間化身為一葉一葉小船,悠然隨著細小文靜的漣漪,蕩成明鏡河面的活潑的標點。小河更如一章文字,清澈的語言和上水底搖曳綠意的水草,妙筆生花為自然散文詩。
落葉時節(jié),金色的意蘊流連著剛剛逝去的季節(jié),一任冬天來客欣欣然閱讀這散文一樣美好的鄉(xiāng)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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