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堯都區(qū)信合東路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,有一個文化人云集的“文化沙龍”,稀罕的是這個文化沙龍開在一家羊肉泡饃館里;在離羊肉泡饃館不遠(yuǎn)的一個大雜院里,有一個近兩萬冊的“私家藏書屋”,稀罕的是這個私家藏書屋屈居在胡同里的出租屋里;“私家藏書屋”的主人寫一筆清麗流香的字,稀罕的是他的職業(yè)卻是賣羊肉泡饃的。就是這個賣羊肉泡饃的,書法家衛(wèi)俊秀的日記里寫過他,書畫大家傅嘉儀為他刻過印。在這個冬日里,我們走近了這位傳奇老人——薛君舟。
羊肉泡饃館里的“文化沙龍”
堯都區(qū)的“書法怪人”樊太郎是這樣認(rèn)識薛君舟的。幾年前的一天他在街上走,無意中看到路邊有一個羊肉泡饃館,依稀看見店內(nèi)掛了一些字畫,遠(yuǎn)遠(yuǎn)就覺得那些字畫的氣場與眾不同,于是他就索性走了進(jìn)去。果然,店里這些傳統(tǒng)的書法讓他自愧不如,于是他就向老板打聽:“你掛的這字是誰寫的呀?”已到花甲之年的老板操著濃重的西安口音悠悠地說:“坐下,別急,先喝口水,你覺得這字怎么樣?”樊太郎就說:“這字好呀……”老板就追問,好在哪里呀,不足之處又在哪里呀?繞了半天樊太郎才知道,這些字就是這家羊肉泡饃館的老板寫的,老板有一個很有詩意的名字——薛君舟。
薛君舟的羊肉泡饃館實在太小了,只有2尺寬的門臉,有幾次采訪他的時候,我都從這個羊肉泡饃館前“閃”了過去。第一次“閃”過去后,剛好碰到了光大畫院的院長楊建玲也來找薛君舟,所以就把我?guī)Я诉M(jìn)去;第二次“閃”過去后,湊巧又碰見金殿平人學(xué)社的社長張志柱來找薛君舟,又跟著他找了回去。這就是薛君舟的羊肉泡饃館,文化人云集的地方,用羊肉泡饃館隔壁復(fù)印打字店的打字員的話來說:那里邊凈來文化人,是一個文化沙龍。
確實,走進(jìn)這個小小的羊肉泡饃館,一直往后走,緊挨著廚房那間的就是薛君舟的“文化沙龍”?!拔幕除垺崩锝?jīng)常高朋滿座,羊肉泡饃館館長薛君舟經(jīng)常放下手里的炒瓢和慕名而來的“墨客”們談?wù)娌蓦`篆。
在文化沙龍里,掛著薛君舟書寫的兩個字:逸秀。2009年,隱居侯馬的書法家韓左軍來文化沙龍看到這兩個字說:“這兩個字寫得很到位?!辈榇伺ⅲ骸皩W(xué)詩渾似學(xué)參禪,竹榻蒲團不計年,直至自家都了得,等閑拈出便超然?!睅煷蟮臅也窠▏鴦t題寫道“書道原無百日功,神人相授托書空。內(nèi)涵精氣求真趣,天分還須學(xué)力充。”去年10月13日,書界大師樊習(xí)一來到這里仔細(xì)端詳這兩個字后說:“這兩個字看著讓人很舒服,這是你在臨汾經(jīng)營的第4個店了,以后你走到哪兒我攆到哪兒?!?
胡同里的“私家藏書屋”
沿著羊肉泡饃館朝南的一個犄角旮旯胡同朝進(jìn)走,七拐八拐進(jìn)了一個大雜院,薛君舟就租住在這個大雜院里的兩間平房里。一條收留的叫“狗狗”的流浪狗拴在門口,主人在店里忙的時候,“狗狗”負(fù)責(zé)看護家院。
“看什么呢看,家里除了書再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了,”薛君舟的老伴一邊說一邊把從店里帶回的狗糧丟給狗狗,一邊撩起門簾讓我屋。
一踏進(jìn)這間出租屋,我的眼睛就直了。映入眼簾的除了書架還是書架,書架上整整齊齊摞滿了書。這些年跑社區(qū)見過的出租屋太多了,出租屋給我的感覺就是很難見到書,只有這間出租屋里有這么多的書。最難得的是,《書法》雜志從創(chuàng)刊至今的300余期,他都一期不落的收藏完整,并且全用塑料紙封好整齊地碼放著。他的老伴笑著說:“什么都可以動他的,千萬不敢動他的書,一動亂了他就要發(fā)瘋?!毖壅f:“怎么能亂動呢,這些報刊是我的老師,我的學(xué)歷低,全靠在這些書里吸取營養(yǎng)呢。這里一些書已經(jīng)和我做了50多年的朋友了,有的還是千里迢迢從西安搬過來的呢,容易嗎!”薛君舟已經(jīng)收藏了近兩萬冊報刊,其中,以文史類、書法類居多。
1995年,因為古城西安城市改造,薛君舟從西安漂泊到臨汾,當(dāng)時房價不高,可他把手里的錢都折騰得買了書。他存的許多報刊,好些書圖書館都沒有,經(jīng)常有人慕名來他這里查閱資料??吹脚笥褌冊谒詹氐臅锊殚喌劫Y料欣喜若狂的樣子,薛君舟很滿足。他說,看到那一幕,即使住在出租屋里也不覺得委屈了。
系圍裙的“書法家”
薛君舟上世紀(jì)40年代出生在陜西西安,他說,家門口就是西安的碑林,小時候有事沒事就愛去碑林玩。剛開始是在碑林里瘋跑,漸漸地就被碑上那些字迷住了,常??粗系哪切┳职l(fā)呆。算來是在那個時候,書法的種子就在他的心里萌芽了。然而,長身子的時候適逢3年自然災(zāi)害時期,母親的一句“別讓娃餓著了”,16歲的他就被送進(jìn)一家飯店當(dāng)了學(xué)徒。從16歲那年系上圍裙開始,半個世紀(jì)過去了,圍裙陪伴了他半個世紀(jì)。盡管系著圍裙,可他的心里從來沒放下過鐘情的書法。每天在店里,忙完了鍋碗瓢盆交響曲就已經(jīng)11點多了,回到家里,一來不及解下圍裙,他就和筆墨紙硯較上勁兒了。出租屋里沒有供上大暖,全靠電暖氣取暖,而他常常是練到半夜的時候,才發(fā)現(xiàn)電暖氣沒有開。他說,練起書法來,就顧不上冷了。
天賦加上勤奮,他的書法越來越為人們所喜愛,參加全國的書法大賽屢屢獲獎,朋友們紛紛討要他的書法作品。只要朋友們開出口來,他都欣然提起筆說:“好,寫,我的書法本來就是讓大家拿的?!苯衲?月,薛君舟的“大家拿書法”作品參加海峽兩岸荷花詩書大展活動獲“中國荷花藝術(shù)獎”,評委給了這樣的點評:筆畫清麗流香,如蓮之不蔓不枝,觀來深感賞心悅目。(記者 黃俊英 劉晚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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